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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关于芯片码农的小说《穿梭》第五章-2

已有 525 次阅读| 2023-7-23 21:35 |个人分类:《穿梭》|系统分类:生活杂谈

三人对周晨的人脉关系产生了敬畏之心。

“新公司在浦东集电港那边,现在正在装修,预计三月底四月初可以完工。”周晨停顿了一下,留给三人提问的机会。虽然飞特普自己说了算,但终究还有他们的股份,对于一些事情理应做出合理解释。

“那飞特普公司还在吗?除了飞特普,我们还要支持新公司吗?我们的职能怎么分?要在新公司任职吗?”祁永辉首先发言。

“永辉,你这是不问则已,一问就收不住啊!”周晨向祁永辉投去会意一笑,然后看了看丁鹏和文杰继续说道:“是这样,飞特普肯定还会继续存在,要不然合资公司跟谁合啊,还有,哥几个的股权利益摆哪里啊。今年我们飞特普肯定还是以代理为主营业务,等明年新公司产品成熟,我们的侧重点就会发生转移,销售和支持的主要产品就会变成我们自己的芯片,所有你说的支持新公司本身就是支持我们飞特普。我会负责新公司的业务,你们三位暂时还是各司其职,那边目前主要还是以研发为主,但我相信随着队伍的壮大,我们几个都将会在那边发挥更大的作用,职位和薪水,那更不在话下!”周晨一口气回答完祁永辉的所有问题,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那我们以后的办公地点是不是要移到浦东了?干了两份工作会不会拿双份工资啊?!”讲完之后,文杰自己挤出了尴尬的笑容。

周晨心中一阵冷笑和鄙夷,文杰你何时才能摆脱思想肤浅目光短视的稚嫩,有时我竟不忍心伤害到你的可爱,可计划在实施,伤痕划过,你却一无所知。

“文杰,你的问题永远都是这么刁钻。我们浦西这间办公室将一直存在,但确实像你讲的那样,我们后面待在浦东的时间会比较长,丁鹏和永辉会更加方便,到时候就得辛苦你了,不过,除了开会,其他时间你也可以不用到公司的。至于双份工资,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毕竟人家是大股东,等后面业务发展好了,可以申请奖金之类的额外补贴。”周晨满脸真诚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假装的成分,鄙夷付诸实践,尊重浮于表面。

文杰的问题被完美解答,但似乎又找不出答案。

“晨哥,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分两步走中的第二步吧?我们这一步真的是大跨越!那边的技术团队来自哪里哦?应该不是海美创格现有的技术团队吧,据我了解,他们应该没有这个技术能力吧!”在大概五秒钟的真空期之后,丁鹏提出了两个令周晨颇为惊讶的问题,这也是他竭力想回避的问题。

周晨脸上的笑容微微颤颤,思路也在同步狂奔。

“是啊,这第二步我们刚开始,还得努力加油。至于技术主力,他们都是从外面成熟的MCU公司挖的,海美创格舍得花钱。”周晨的回答依然避重就轻,绕开了关键信息,他觉得丁鹏的敏感超乎想象。为了进一步消除他的疑虑,末了,周晨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现有技术团队的能力还是相对比较薄弱,有些岗位还在招聘中,给的薪水也很诱惑,优秀者还有股权,我都有点后悔没坚持做技术呢!”

周晨今天传递的信息量巨大,每一条都值得仔细推敲,可短时间内又无法快速消化。但直觉告诉丁鹏,周晨一定有所隐瞒。左思右想之后,丁鹏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自己无法在新公司任职,那就安排一个自己的人进去,防患于未然。

听完他们的对话,文杰这才猛然记起周晨之前所讲过的分两步走的计划。但从刚才他回答我们几个人问题的答案可以判断,他已经把我们排除在了第二步计划之外。

文杰不甘,他正要发问,却被丁鹏抢了去。

“晨哥,正好,我有个朋友就是MCU研发出身,四五年的工作经验了,要不要把他拉过来?”丁鹏脑海中快速闪过陈松涛和徐留意两人。

虽然还没跟他们商量,虽然他们也未必同意,但机不可失,我必须抓住这个契机,必须给自己争取一张入场的门票。至于那二位,等我出差回来再慢慢劝说。

丁鹏的建议过于突然,周晨的紧张也在瞬间显现。他先是一愣,茫无头绪,丁鹏为何会提出这个想法,三个人的目光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去寻找答案。他定了定神,刹那间又恢复了笑脸,但这极其短暂的反映内心活动的面部表情的变化,已被丁鹏收入眼帘。

“好啊!那边正缺研发呢,你把简历给我,到时候那边的研发总监还得面试一下。”周晨满脸欢喜,假装镇定。

“好的,等我出差回来再当面跟他聊聊,一定把他挖过来!他就在张江,到时候等那边装修好,他就可以直接过去上班了。”丁鹏的进攻很温柔,却没给周晨任何回旋的余地。

“好啊!”周晨被丁鹏将了一军,懊悔自己刚才那该死的一句补充。

直到会议结束,文杰也没有表达内心的不甘。第一,他知道这是周晨早已决定好的事情,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是无法与之抗衡的。况且,连丁鹏这么聪明的人都无动声色,那么自己的反抗只能是自讨无趣。第二,他知道自己在公司的分量和价值,即使到了新公司,自己又能胜任何种职务呢?守着现在这一亩三分地,赢取双份收获,何乐而不为呢?况且,等新公司将来上市了,在飞特普的股份又会给自己带来一笔不菲的财富。最后,他的不甘竟转化成了窃喜。

走出公司,文杰拨通了丁鹏的电话。他想跟丁鹏探讨周晨合作新公司的意图,以及如何共同在新公司里谋取利益,并以此来窥探丁鹏的真实想法。地铁的玻璃映射出丁鹏轻蔑的笑容,他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的建议,只是沿着文杰的思路去反推敲他的内心活动。最后的表态是等出差回来再想想。最终的结论是文杰很天真。

“你说的那个做MCU的朋友是不是陈松涛?”将要挂电话时,文杰又突然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让丁鹏始料未及,他不带任何迟疑,直接予以否认。

文杰的最后一个问题倒给丁鹏提了个醒。既然已经猜到了陈松涛,那文杰会不会直接联系他,也以同样的方式,抢在自己之前把他介绍到新公司。虽然文杰未必真正想过这么做的意义,但他却可以完整抄袭自己的做法。既然丁鹏能做,我也可以做,陈松涛涨了薪水还有可能获得股权,他必然对我心存感激,百利而无一害。丁鹏揣摩着文杰的心思,走出地铁口,一阵寒风袭来,后背发凉。

从取票、进站、候车再到检票,丁鹏的思考不曾停歇,但嘈杂的环境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灵感。要不要现在就给陈松涛打一个电话,先让他稳住阵脚?如果文杰先于自己把他介绍到新公司会发生什么情况?如果没有说服徐留意?如果周晨认真问起那个做MCU的朋友?想到这一系列的可能性,丁鹏心乱如麻,大脑在飞速转动,却没有任何产出,一团浆糊搅得头晕目眩。他拖着行李,在人群中不用辨别方向,随波逐流,一直向前,刷票过闸机,下扶梯,确认了车票和车次,找到自己的卧铺躺下。

由于春运已过,从上海始发的火车上已经不再拥挤,旅客数量较节前也明显变少。丁鹏所在的卧铺隔间只有他一个人,他双手拖着后脑勺斜靠在棉被和枕头上,过道里不时走过一两名拉着行李的旅客,脚本轻盈,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纷繁的思绪也停止了无效的狂奔,穿过了隧道,趟过了人群,在清澈的泉水里洗涤了污泥,在蔚蓝的天空中吹散了凝云,最终回到了这个小小的隔间,恬雅地躺在丁鹏的身边。

不管是徐留意还是陈松涛,把他们介绍到新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安插自己的人,获取有用的信息,防患于未然,以备后用。既然陈松涛是自己人,那么就不必在乎他是被谁引荐加入的,陈松涛跟自己的关系远比跟文杰的好,我有这个信心。如果他被文杰引荐,那我也就无须再征求徐留意的意见,不能同时把两人都拉进来,这势必会引起周晨的怀疑。根据自己的判断,如果非要引荐人选,周晨更希望是通过文杰,原因不言自明,而且我也会顺势借着这个台阶主动退出,留一个人情在周晨那边。由文杰引荐的另外一层意义在于,如果周晨对引荐这件事情本身有所怀疑,那么主战场上的厮杀双方将会变成文杰和周晨,文杰会吸引敌方的主要火力,而自己则可以抽身置事外,谋新略。

逻辑变得异常清晰,思绪业已安然入眠。丁鹏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此刻,他把希望都寄托给了文杰。

火车开出大约两个小时,停靠杭州站。与上一站嘉兴站旅客的稀稀松松不同,在杭州站,车门一开,整个车厢便热闹了起来。过道的脚步声、行李箱撞击护栏声、旅客询问声、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躺在下铺的丁鹏,耳朵里塞着耳机,双臂横压在眼睛上,他想以这种方式物理隔离喧嚣。当效果初现,正在梦乡门口徘徊时,丁鹏突然感觉小腿被谁拍了一下。睁开眼,看到一名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在向他招手,原来是想换一下铺位,好让自己和女朋友待在一起。君子成人之美,丁鹏收拾了一下行李,换到旁边隔间的下铺,并找乘务员调换了一下卧铺卡。

身子向后微微倾斜,随即传来了火车与铁轨咣当咣当的撞击声和车厢连接处咯吱咯吱的摩擦声,窗外也闪过柔和的忽明忽暗,睡意全无。当撞击声变得越来越有节奏,当火车在铁轨上弹奏繁忙的乐曲,丁鹏的思绪飞跃车窗,穿过黑夜,徜徉在与铁轨平行的世界。

周晨为什么在此刻公布与海美创格合作的消息?为什么不让我们几个在新公司任职?为什么他在回答一些问题时恍恍惚惚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回答祁永辉时那么顺畅?为什么……

丁鹏像是在做一份高考试卷的阅读理解,每一道题都是那么隐晦、那么费解,题目读了一遍又一遍,可仍未剖析出正确答案。

思绪拍打了车窗,它要重新回到隔间。

把时间拨回到两个月前,周晨主动提出现金换股票的分红方式。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他语重心长不厌其烦地讲述现金分红的益处,而面对我对股票的坚持时,他的情绪和肢体动作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了这加起来不到区区两个点的股权煞费苦心,而理由却又那么冠冕堂皇。

把时间拨回到一年前,周晨提出在驱动芯片基础之上扩大MCU芯片的销售范围和目标。我当时也有计划扩展客户群,增加芯片的销售种类,两人一拍即合。在合作过程中,他也不断给我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MCU芯片的销量也慢慢有了起色。周晨果真深谋远虑,现在想来,祁永辉提前学习MCU芯片的应用可能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再往更远的地方想,祁永辉加入公司会不会也是周晨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我和文杰的加入都只是在为新公司做铺垫。鑫达集团的业务给他提供了充足的项目启动资金,同时,有我和文杰支撑鑫达集团,他可以抽出时间来处理自己的项目,而这三年来他的所作所为也完全符合这一判断。自从我加入公司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拜访过鑫达集团,只是通过我和文杰侧面了解他们的情况。与此同时,他却把自己的客户遮遮掩掩,除了销售业绩再也没有其他信息共享,我问过多次,但他始终不愿明确说明。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特意安排,缘由毋庸赘述。

细思极恐,我们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在他的商业版图中,我们只不过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棋子而已。想到此,不让我们在新公司任职也就顺理成章了。但为什么当我问到技术团队时,他却显得异常紧张呢?难道这里面也有与我们利益相冲突的地方?

车厢内回荡着多种雷鸣般的鼻息声,丁鹏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他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解决了心中的诸多疑惑,但思绪却似乎仍在原地打转。事实果真如此吗?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每一个问题都是一张颜色不同的便利贴,牢牢地粘在丁鹏的脑海中,帖子上的内容组成了一套循环播放的纪录片,眼前是连绵不断的五彩斑斓。

夜已深,困倦袭来,思绪又躺回到了丁鹏身边,车厢里也添了新的鼾声。

一周时间内,丁鹏的出差轨迹跨越了五个城市,上海、武汉、中山、深圳、昆山,结交了新朋,温故了旧交。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回到上海时已是周六的傍晚,陈松涛在家等着他一起去面馆吃面。

“这几天文杰有没有联系过你?”刚一见面,丁鹏就急不可耐地问起了陈松涛,他希望所有的进展都符合预期。

“没啊,咋了?”可陈松涛的回答直接掐断了希望的萌芽。

连续不断的忙碌根本没有给丁鹏腾出任何空闲来准备第二方案。既然文杰没有主动引荐,那我只能重新考虑如何说服这两位候选人了。这两位之中该推荐谁呢?如果两人都答应了该怎么办?如果两人都不想去又该怎么处理呢?在去面馆的路上,丁鹏千思万虑,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稳妥的方法。

“有个机会,你要不要考虑?”点完面,丁鹏便直接问陈松涛,两人的关系不需要旁敲侧击。

“啥机会?”陈松涛一边剥蒜一边问。

于是,丁鹏便把新公司、新工作详细地向陈松涛描述了一遍,当然也包含了他自己润色添彩的那一部分。听完之后,陈松涛没有直接回答,只有筷子在手里空转,丁鹏也不催促,留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

服务员端上两碗面条,陈松涛没有着急吃,他把筷子放在碗的边沿,向丁鹏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一个核心,稳定。陈松涛跳槽考虑的第一要素居然是工作的稳定度,这有点出乎意料,而他提出的那些问题,不仅是丁鹏,纵然是周晨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

“我觉得你太保守了,创业公司肯定有风险,这谁也无法否认,但高收益总归会带有一定的风险,低风险的收益也自然低,况且这家公司还有海美创格背书,风险已经降低了不少,你确定不考虑一下?”丁鹏在做最后一次尝试,为自己,更为兄弟。

“算了,不考虑了,这边工资其实还可以,一动不如一静。”陈松涛的自圆其说以一句哲理收尾。

丁鹏也不再争取,只是为兄弟感到惋惜,留给他的选项就只剩下了徐留意。

“留意回来没?”丁鹏问。

“回来了。”

“那明天中午一起吃火锅吧,我一会儿跟他讲下。”

陈松涛的失落只作短暂停留,走出面馆,便立即被中心广场的喧嚣冲淡。到家后,他思索了片刻,并没有把这个机会告诉王丹谊,明天她自然会知道。

上午十点半,徐留意就把车开到了丁鹏家的楼下,副驾驶坐着Lisa。一行五人,说说笑笑,往世纪大道的方向驶去。

“丁鹏,今个儿是刮的哪股妖风,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们吃火锅了啊?”握着方向盘的徐留意调侃着后座的丁鹏。

“这不是为了庆贺你喜提新车嘛!你要是觉得我钱包太瘪的话,要不咱掉头吧,玉兰香苑的烧烤也不错的。”丁鹏的回呛惹得一车人哈哈大笑。

“别介啊!你这好不容易主动一次,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等红灯时,徐留意还扭头看了下后座。

“你从徐州到上海开了多久?”坐在后排中间位置的陈松涛并不舒服,他想用对话来转移自己的难受。

“六个多小时,中间停了两次服务区。”

陈松涛和丁鹏对开车并没有什么概念,但他们都坐过长途车,坐6个小时都浑身难受,更何况还开这么久。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敬了那句经典的赞语,只有两个字。

到商场时已经十一点,停好车上楼,直奔那家著名的连锁火锅店。虽然才11点,门口却已经排起了长队,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五个人的号码才被叫到。进门时,徐留意讲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包括服务员都捧腹的玩笑:“零食吃饱了,走吧。”

虽然零食吃了很多,但胃里依然给接下来的美食保留了足够的空间。片刻之间,餐桌上、架子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材。几两涮肉下肚,有人已经停筷,靠在椅背上玩起了手机。

“留意,你有换工作的打算吗?”尝鲜过后,乏味便会随即抬头,工作也一样,在这恰当的时刻,丁鹏抛出了适宜的问题。

“有合适的机会,我肯定换啊!”徐留意的回答斩钉截铁,即使嘴里的虾滑影响了他的发音。

他把上次时明瑞对他说过的话又给大家讲述了一遍,添枝加叶的效果就是他把自己带入了悲愤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那有点过分了,按你这样讲,如果明年换一种方式,你肯定得不到优秀,可能连良好都悬。”丁鹏在一旁煽风点火,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我这边有个机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于是,丁鹏把昨天晚上的描述给徐留意重新讲了一边,陈松涛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你们公司现在搞这么大了,如果真像你说得这样,干嘛不去啊?!”徐留意的回答干净利落,他又看向对面的陈松涛说道:“你不考虑一下,咱俩一起去呗!”

“我暂时不动了,你去吧!”旁边的王丹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静静地注视着陈松涛,可没想到他的回答这么轻描淡写。

“你不要老想着稳定,我们这边是稳定,但就这点工资而已,如果真像丁鹏说的那样,去那边薪水涨50%,两年抵这边三年,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两年之后再找工作,但要是好的话,还有股票呢,你得往好的方向想。”徐留意怒其不争,他的劝说近乎声嘶力竭。

王丹谊注视的目光中饱含期望,她希望陈松涛的激进能够匹配他的进取心,虽然他从不缺进取心,但却少了冒险精神。

丁鹏倒开始紧张了起来,只怪徐留意的热情,万一陈松涛回了心转了意,该如何是好?

“算了,我还是稳妥一点,你去吧。”陈松涛端起水杯,杯子上映照着他青色的脸庞,和饮料一起下肚的还有众目睽睽的落寞和沮丧。

虚惊一场,丁鹏只能在心里默默唏嘘,敬佩徐留意果敢的同时再次为陈松涛感到惋惜。到此刻,丁鹏才发现自己的这位兄弟如此谨慎,希望他的坚持换回的收获能够匹配现在的选择,行其所知,莫留一声空嗟叹。

丁鹏开始让徐留意准备简历,商量薪水如何谈、何时上班等具体事宜,仿佛明天就要踏入新公司,后天就会实现财富的增速。聊得那么投入,谈得如此融洽,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王丹谊铁青的脸色。

在回去的路上,徐留意叽叽喳喳又问了很多细节,整辆车子里都弥漫着他跳槽的喜悦和决心。坐在后排的王丹谊靠着车窗,两眼暗淡无光,她努力抗拒,抗拒对别人喜悦的分享。

整个下午,两人都是零交流,陈松涛发现了王丹谊的异常,也能揣测出她愁眉不展的缘由。他以为爱在两人之间完全透明,王丹谊接受了爱就等于接受了全部;他认为王丹谊的异常是任性和撒娇,有效时长只有一个下午。

陈松涛躺在床上,不知在被窝里尝试了多少个翻来覆去,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左侧睡姿,用右手的指尖在拥抱的边缘来回试探,但除了无声的冷漠,并无其他回应。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王丹谊再一次推开了陈松涛的手,这是下午以来两人的第一次交流。

“你干嘛啊这是!一个下午了,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去丁鹏那边嘛!你至于这样嘛!”王丹谊持续的冷漠也让陈松涛的忍耐突破了极限,爆发就在一瞬间。

王丹谊本想着等自己消化完负面情绪后,再找个机会心平气和地跟陈松涛好好谈一谈,但此时火药桶就摆在油罐车的旁边,一爆即刻引燃另一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徐留意能去,你为什么就不能去?而且,丁鹏是不是早就问过你了,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吗?” 王丹谊坐起,靠在床头,声音里也不再有往日的温柔。

“他昨天晚上的确跟我讲过。我为什么不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那边没有成功,该怎么办?我想这两年就跟你一起买房的,跟你一起结婚的,我不希望有不确定因素存在!”陈松涛坦诚不公,他完全倾诉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王丹谊的爸爸本来就反对两人交往,原因不言自明。如果这个时候工作上再出现什么纰漏,来自于她爸爸的阻力将会呈数量级的增加,陈松涛宁愿这几年稳妥发展,用真情暖化坚冰,也不愿冒这个险。

爱,承载了所有的负担。

陈松涛在自己的世界里画上了一副爱的拼图,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将这份爱拼得圆满。他陶醉于此,他乐在其中,他自我感动,他只在自己定义的爱情里手舞足蹈,激情澎湃。

“对,我们一直这样安定地打工,的确能够满足你的稳定,但我们拿什么买?,拿什么结婚?你有没有想过?你知道这两年的春节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别人家都是欢天喜地,只有我们家闹得不可开交,为了谁?我跟你讲过吗?我敢跟你讲吗?”眼泪的决堤在情绪的洪峰过后,王丹谊久久才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更有进取心,你老是想着万一失败、万一失败,那要是万一成功了呢!退一万步讲,即使失败了,也会像徐留意讲的那样,大不了就再换一份工作了。你难道这点魄力都没有吗?”

陈松涛不再说话。他明白王丹谊对这份爱的付出远超自己,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和王丹谊的爱并没有那么清澈,他们都有对爱的不同理解。

王丹谊不再说话,她理解陈松涛对这份爱的坚持和努力,她也终于承认浪漫是天真的,理想须向现实妥协,诗情画意往往只是字面意义。

调皮的月光只在窗外逗留,无意冒犯,初春的寒霜在初上柳梢的嫩芽上冷凝。万千灯火映红净月下的一片安详,又有何处,莺散花折,泪痕斑斑,意阑珊。

面试比想象中顺利,周晨也并没有从中作梗。经过丁鹏的帮忙和争取,徐留意在三月中旬收到了offer,薪水增长50%,两年后公司会进行股改,那到时,股权会根据员工的表现统一授予。虽然股权的描述模棱两可等同虚设,但薪水的涨幅着实让徐留意心动,考虑了两天后,他跟新公司约定五月二号报道。

收到offer之后,徐留意彻底放飞了自己。在公司,他的大大咧咧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上班期间经常在不同的工位间溜达,每个人都成了他闲聊的对象。工作满九个小时之后立刻下班,不多留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他完全收起了对时明瑞的唯唯诺诺,取而代之的是七尺男儿的气宇轩昂。

他于三月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向公司提交了辞呈。时明瑞找他谈过两次话,也挽留了两次,言语间的虔诚和眼神传递的真挚让徐留意一度动容,甚至懊悔当初对他的误解,质疑自己离职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但最终还是理性战胜了蜿蜒辗转的感性,决定已下,只待执行。

徐留意也一直在撺掇几个人的自驾游。历经方案的几轮商议和大家时间的反复协调,最终决定避开清明假期,在四月的第一个周末成团出发。

陈松涛和王丹谊业已和好。那是在两人冷战的第三天,陈松涛主动认错赔罪,他给王丹谊支起了一座滑梯,从滑梯滑下后,王丹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次牵起了陈松涛的手。两人在童话的乐园里又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早已忘却滑梯旁的纷纷落叶。

自驾游回来后,刘景羽写了一篇游记,投稿后直接被编辑采纳,准备刊登在当月的公司期刊上。验证部门的同事纷纷赞许,徐留意更是像迷弟一般,在一旁放声歌唱。

### 下一段落在主页陆续更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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