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高校、科研院所之间的合作困难是普遍的。这个话题很老,但是我最近才有所感悟,因此写下来自己的认识。
记得98年在罗马大学期间,机械系里的仪器设备出问题了,实验室的教授按照手册操作一遍确认有问题之后就放下了,说:I'll call Dr. xxxx。在等待的过程中,我通过仪表测量判定是通信端口出了问题,将通信的接插件拆了,果然一个信号线掉了,重新焊接就解决了。教授回来之后,很客气的夸奖了一下。现在觉得,也就是客气,因为“电气系的Dr. xxx也会解决”。
06-07年在MKE的GEHC总部,对于解决问题,系统端领导,是球管、传感器、电气、软件、机械,哪里的问题,哪里都有人解决,会商确定问题所在之后就各自行动。
那么国内为什么不行呢?其实也不是不行,大的项目还是存在协作的,问题出在中小项目。我现在的理解有以下几个原因:
1、系统端的管理能力。系统端貌似一个打酱油的活,其实是领导各分系统的。没有系统端的牵头,分工就无从谈起。好的工程师要由方法论引导,比如六西格玛就是方法论,从用户需求到产品需求到产品规格到分系统的需求到分系统的规格,一步一步下来,落实到分系统的设计,做到可以回溯,做到融合当前技术实现预定的技术和经济性能,可制造、可维护,这是一个实打实的技术活,而不是克隆国产化,相关的技术协调不协调,国外已经考虑好了。做不到的话,踩西瓜皮还是小单位内解决比较灵活。
2、费用占比的问题。收入的分配包括生活必须(衣食住行)、通信、交通等。国内的发展,通信和交通对于相当部分的人和单位还是要严控的。关于什么是因公、因私也难以区分,需要长时间养成,不是一代人的事情。比如我去罗马,大学教授去机场接我,他认为这个汽油钱是他应该出的,并无报销的意思(也没有这个科目)。我们的科研人员很难有这样的支出。当然,现在通信条件好多了,可以网络、远程视频,但是当面交流仍然是最有效的,国内的交通条件也很差。
3、我觉得这个才是小团体的经济利益。为什么我把这个排在最后,因为第一位的还是要达到技术开发的目的。我看到的更多的讨论把这个原因列在第一位,我觉得是不对的,因为你要具备所有的团队,能做到的,那是大公司,养人也是要花钱的。特别是人越来越贵的情况下,这个因素越来越弱。